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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圓點   聲音的繚繞做為一種老人陪伴
       
     

我的阿嬤82歲那年醫師診斷為輕度的失智症,然而失智的問題並沒有嚴重影響她的思考或其他功能,只是有時給人感覺「鈍」了些。因為溝通上都還好,有時候我會刻意地找個話題跟她聊,想藉此打發她無聊的生活時光,也盡到自己對老人家的陪伴之心。不過,話題通常只能起個頭,要想深入聊下去是不容易的,我發現繼續講下去就會出現各說各話的情形。這很像兒童心理學講的「自我中心式的對話」,彼此講的內容可能缺乏回應或沒有交集。因而,我想盡的孝心,總是因為這樣不了了之。

       
     

這樣的問題讓我思考著,「聊天」在與老人家相處的過程中存在嗎?對老人家來說意義又是什麼?當我仔細觀察我自己以及我的阿嬤,我發現,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失焦的對話,阿嬤仍然可以講得很起勁,倒是我,因為不知道如何接話而安靜下來。從她講話的神情裡,其實看不到溝通上的問題,這個問題其實寫在我的臉上。

       
      從這裡我看見的是,老人家活著的方式改變了,變回從前小時候的樣子了,就像小孩子一般,只顧著她自己想說的,不太在意別人的反應如何,所以阿嬤的語言表達其實是「說」比較多,「對談」比較少。特別的是,她不會因為對話沒有交集而對自己或對方感到不滿意,她在乎的是「有沒有說」。有時候我因為忙碌的關係,比較少注意到阿嬤,久了之後,她會對我表示抗議,她抗議的方式通常是先做出「行動」,例如作勢整理衣物要離家,這時我當然會上前關心,而她也就會有機會說出心中的不滿。她最常講的話就是:「都沒有跟我嬉哈(台語)」,仔細推敲「嬉哈」台語的意思應該是,打個招呼,閒聊幾句,但不是那種長時間的聊天。  
       
      人活到這把年紀,該講的都講了,或是想講的也不適宜多說了,因此,講話聊天的慾望可以說是愈來愈低。記得阿公過世之前,不是沒力氣講,而是什麼都不想多說了,「無言」成了老人家最後的語言。老人家雖然無言,但是並不喜歡太過「寧靜」,所以偶爾的「噓寒問暖」與寒暄幾句,成為他們生活裡的必需品,缺少了它們,生活的意義感便不容易維持。所以每當我在家裡經過阿嬤眼前時,我都會隨口說個一兩句話,讓她知道我的存在,或者應該說成是讓她感覺到,她在我心裡的「存在」。說的內容是什麼或是多寡不是很重要,重要的是「有」說話的事實存在。這樣的存在感會一直成為老人家心情安定的能量,可以穩定住家庭的完整感受。 
       
      再者,生氣與憤怒的情緒反應往往代表著我們在隱藏或是逃避某些事。習慣利用這樣的生氣或是憤怒情緒來處理問題,也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讓自己好過一些,但事實上卻會讓自己的成長停滯不前,無法學習到新的處理方式或反應方式。父母親的介入行為或規範對方(小孩)確實可以達到一種自我保護的作用。它能夠保護父母親的自我免於繼續承受焦慮而崩潰,可說是一種防衛機轉或防衛機制。但是,當這個保護的作用失效時就會引發更強烈的情緒。所以,我們若可以去覺察生氣事件其背後的(限制性)信念是如何產生的,以致才需要啟動這樣的防衛機制來保護自己,那麼便能夠改變自己的反應慣性。 
       
      (諮商輔導中心資源教室心理師劉家鈞, ext 2673) 
       
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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