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|
 |
 |
一段里程 |
|||
|
||||
最近，似乎不適合當心理師。彷彿當個案適切一些。 六月，除了畢業典禮猖行，還有什麼特殊的嗎？什麼原因，同學們頻繁地跑來講他們與父親的議題？！而我，就在每一次的傾聽中需要撐起意識，企圖提醒自己自在與安適。有一次甚至誇張到學生邊說邊氣，我卻一不小心鬆懈地，濕了眼眶，然後，胡亂地搭起專業理智，竄逃。 |
||||
| 這不是常態，最近，最近特別嚴重。特別脆弱容易反移情，特別需要用力與覺察。我怎麼了？我跟我爸很要好，比起國中叛逆期時更能平靜對話，沒有爭執，甚至更有話聊了。但是，我怎麼了？怎麼會一觸及這父親議題，就焦慮的無處可逃？ |
||||
| 是思念嗎？我發現，是思念。這思念，不是遠在他鄉，急於相見的思念。這思念比較像是，親情的濃度調和歲月的無情之後，害怕失去的無助與牽掛。因為無助，所以更為脆弱與膽怯；因為牽掛，所以稍一觸及，就排山倒海的要將我埋沒。 |
||||
所以。終極議題，是死亡嗎？是死亡。 |
||||
上星期，老爸主動要來幫我安裝新家的電燈與水龍頭。我在一旁，一如小時候一樣跟東跟西，好奇地東摸西摸。從鋁梯底下仰望著像巨人般的老爸，熟練地操作著正負極電線與燈管。突然間，爸爸說他的手抽筋了。然後，喃喃自語說，可能需要休息一下，不能跟以前一樣一次完成了。當下聽了，沒有太多感覺，只覺得，喔。 |
||||
但不知道為什麼，這些話就像病毒一樣，正在體內渡著潛伏期，慢慢擴散與滋養壯大。一碰觸個案，就一發不可收拾地爆發出疫情。我那永遠不喊累，總是精神亦亦走路有風的老爸，在那天，提到休息。他老了，動作變慢，鎖螺絲時，眼睛瞇瞇的；休息的時候，慢慢的坐下，不再那麼俐落了。 |
||||
我記起來了！ |
||||
當時，看到這些場景的我，有刻意彎起嘴角微笑；有假裝別過頭去望著兒子逗弄玩耍。那時候的我，若不這樣刻意，就會是自然的放聲大哭與跺腳，或是直奔擁抱這髮色斑駁的老男人吧！ |
||||
老天爺很過份，我覺得。在我們還是小孩的時候，只給我們意識父母的愛是理所當然的成長工具。好不容易稍稍長大後，卻又因叛逆期與對朋友漸漸看重，而開始厭煩原本濃烈與需求的父母關愛。慢慢慢慢地，真正能成熟地感受父母的重要與無所求的給予時，他們卻已不再強壯，不再那麼走路有風與笑聲雄厚。然後，當充滿愧疚與急於補償時，往往就只能不斷給健康食品，又或是有禮地噓寒問暖與探望。 |
||||
因為是平凡人的緣故嗎？所以，我們總是只能不斷當過來人，規勸年輕的生命？如果可以，不要再錯失一次次狠狠擁抱，給愛的人，給自己。 |
||||
（諮商輔導中心 林佳吟, ext 2671） |
||||
| 下一篇： 誠敬托兒所畢業生宿營的這一夜 |
||||
